时间：2025-07-15 浏览量：
文：方亦飞
图：来源网络
一阵紧似一阵的寒风掠过夜空，发出的凄厉的尖叫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披衣而起，穿过堂屋，开灯走进父亲睡觉的左边厢房，重病中的父亲气息尚匀。良久，轻轻的退出。
屋外的寒风仍在肆虐。坐在窗前，了无睡意。
父亲1995年起病脑梗塞住院治疗至今差不多有26个年头了。当时55岁，医院治疗后回家养病，由于高血压胸血管方面病变化以后多次入院医治。累月长年，虽然在本地工作而很多的时候只能在工作之余的时间尽可能的回家看望父亲，每当回到老家离开病中的父亲时一步一回头，最忧电话铃声响起而得到父亲加病的消息，还是时有白天或晚上接到母亲的电话匆匆赶回老家送父亲去医院。日子慢慢向前推进，在母亲精心照料下父亲的病平稳了不少。
天意弄人！谁知一向健康的母亲2009年底一病不起，前后4个月医院出医院进还是在2010年5月初69岁时不治去世。母亲聪慧贤淑和睦亲邻，与父亲一起勤俭持家，家庭经济状况算好，养育了我们兄妹三人，我为长还有妹妹弟弟。母亲自己为儿媳时是好儿媳，从没看到与祖父母争吵，母亲为婆婆时是明事理的婆婆，从没看到过说儿媳的短长。一直只为父亲的病求医问药，谁知道那无情的肝癌细胞早已在吞噬母亲操劳的身躯。母亲病逝后我在内心多次责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帮母亲检查？现在记忆中只是在大约母亲去世的前四年，有一次回老家看望父亲时，发觉母亲人廋了，我问母亲好不好是不是有病如何廋了？母亲回答说人好啊不痛不痒没有病啊。一问而过，为母亲贻下大患。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长去，儿女长念，说不尽的伤痛。
母亲去世后，自己去外地工作，妹妹将父亲接到她家照顾，父亲随着年龄增加身体机能不断下降，双腿浮肿，疾病将父亲折磨得苦不堪言。在这里非常感谢妹妹一家帮我承担了责任，这段日子中，我只是电话多问尽量有时间就回岳阳，帮父亲买些生活上需要的物质。父亲脚肿，商场的袜子多是紧口的丝袜穿不得，只有上世纪九十年代前松口的纯棉纱袜才适合穿，为了买棉纱袜2011年前后，我从岳阳找到长沙，从长沙问到义乌，才知道棉纱袜要通过经销商订制，至少要1000双以上才能生产。后来不知妹妹从什么地方买到了。回去看到父亲时，我深深的体会到了李密在《陈情表》中写下“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保夕”时悲痛无奈的心情。
2016年前后，父亲不愿意住在外嫁的妹妹家硬是要回自家。疾病渐渐的将父亲折磨成生活难以自理的老人，慢慢吞吞的走路，摸摸索索的拿一样东西，渴望你帮他一下的眼神。这个时候妹妹常常上午在自家下午在娘家。高血压病人冬春季节很是难过，四肢浮肿更是厉害，年龄增长父亲的病日渐加著，自己只能先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到老家陪伴在父亲左右。到了父亲的身边后，才知道病重的父亲实在不好照顾，双耳差不多失聪很少能够交流，你说的他听不清，他想要问的事情因为听不明白而以为在虚伪他，用笔写父亲又不愿意看。父亲吃饭上沾不得一丁点辣椒，有时炒一个菜，再帮父亲炒菜时他要看到你反复洗锅要没有一点辣味，这也是兄妹三人商量不能送父亲去养老院的原因。妹妹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知道这就是责任，尽可能按着父亲的意思做，但愿多少能减轻重病中父亲的痛苦而慢慢前行。
屋外的寒风平息了许多，惨白的月色斜窗而入。
相伴在父亲身边的日子里，心有牵挂而身轻闲，也没有谁愿意我暗送去那秋天的菠菜。自己旅途上留下了记忆的人和事常常在脑海中浮现：
抚昭陵六骏，践鸿门宴址。
行走成昆，船过三峡。
沫邛海夜月，临伊水龙门。
西出阳关黄沙万里，徘徊波上宫前望东海平畴金瓯无缺。
还有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秦淮河畔夜雨巴山。在这初春寒意浓浓的夜晚相伴着寥落星辰西边的残月与病中的父亲，将刻有印记的往昔叙于笔端。
夜尽三更蛩无声，帘外初春绽桃红。
青灯照壁人坐起，残梦又见树缠藤。
忽隐忽现云遮月，时暗时明影乱心。
庭前试剑天将晓，星晨风送马蹄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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